1. 祠堂 (第1/2页)
昏暗中只有正前方供桌上一盏灯烛散发着光明,一个瘦小的人影在地上跪得歪歪斜斜,正打着盹。 柳寒也不知已跪了多久,只觉腰酸腿疼,她那脆弱的膝盖如今和这祠堂的水石地面做了好友,隔几天就要亲密接触一番。 “嘿!大姐!” 忽然一个包着油纸的东西从门缝里滚到她脚边,柳寒睁开眼一瞅,是个rou包子!她这才觉得肚子饿了。 “玉宝!还是你有良心!” 柳寒拾起rou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九岁的女娃也顾不得什么体面,见没人看着干脆坐在地上靠着供桌,吃得满脸是渣。 门口一个五六岁的小豆丁,穿着厚实的棉袄,扒着祠堂的门往里喊话。 “大姐!柳玉寰看上郑家表哥了!” 柳寒心里咯噔一下。 郑家是她祖母的娘家,金陵望族。郑家大房的嫡长子郑清时年十四,正是翩翩美少年,这几日正在柳府做客。 重点是,柳寒与那郑清有婚约。那大概是在她五岁,郑清十岁时,为了两家世代交好,祖母做主定下的。 “还用你说?我早就看出来了!”柳寒一手抓着包子,冲门边喊道,“有水吗?” 郑家表哥一来,柳玉寰就变成了个娇滴滴的美娇娘。 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就会柔声柔气地学那些青楼女子说话,还要表哥抱她上台阶。柳府大堂前的白玉阶虽然是高一点,可连柳玉宝都能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了,柳玉寰比他高半个头,居然说爬不上去。 “我说大姐!你还想要水呐,你男人都要被抢了!”柳玉宝的年龄,对这姻亲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是偶然听家中婢女说了一两句,就什么都敢学着来。 “我有什么办法啊!” 柳寒吃完了包子,丧气地坐在供桌前,用带着渣子的手挠了挠头,“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跪在这儿了。” “大姐!”柳玉宝恨不能从门缝里钻进去,“郑家表哥是个好样的,他说明日要去看望母亲!” 说到母亲,柳寒一股热泪伴着清鼻涕就流了下来,连忙用袖子一擦。 柳寒的母亲王墨出身显赫的长安王氏,是柳毅明媒正娶的夫人。二人成亲后也曾有过一段羡煞旁人的时光,柳寒就在这段镀了金般的时光中出生了。 可惜镀的金子总会褪色。柳毅的官越做越大,对女人的胃口也不小,这里王氏又一直没有生出儿子。 王氏也不是小气之人,家中通房妾室不少,柳玉宝就是妾室所生,他亲生的姨娘过世之后,王氏就将他当亲生儿子养在身前。 真正导致王氏与柳毅关系破裂的导火索是两年前,柳玉寰进府。 柳玉寰的生母是姑苏一家青楼的头牌,这几年柳毅一直将她养在别院,直到柳玉寰六岁时,她生母自知背景不纯,这辈子进不了太守府,便央求柳毅将她女儿接进府去。 接进府来还不满足,柳毅又要王氏将柳玉寰记在她名下,作为嫡女抚养。 王氏这才晓得,柳毅瞒着她在外养了六年的野女人,而算起来柳毅最初为那女人赎身,就是在他们新婚之后不久。 长安王氏的女子本来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