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2/2页)
“这是你男朋友吗?今天我生日,正好上楼我们几个聚聚,都多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熟悉又讨厌的说话语调就像一根火柴,点燃了睿雪积蓄已久的干柴堆。 她停下来,撕扯谭婷漫伪装面具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道焦急的男声打断。 随后她手臂一痛,抬眼看向抓在她手臂之上白皙手背上一片醒目的红,瞳孔一缩。 “小心!” 裴之礼出声之时,贺逢年便已伸手替她挡下盲区出现的服务生端着的咖啡。 guntang的咖啡打湿了他的衣袖,烫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你的手——” “阿年你没事吧!你这个服务员怎么搞的?端着那么烫的咖啡不看路吗?你赶紧去把你经理找来,看我不投诉你!” 关心的话被谭婷漫打断,聒噪却关心的急切烫地睿雪睫毛一颤,她盯着那只手,恍然发觉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不忍地视线上移,才发现贺逢年竟一直盯着自己,那双眼中倔强就像他抓着她手臂不放的手。 强占。 不甘。 执拗。 他在赌她会不会有所动容。 他在赌他为救她烫伤,她会不会心疼。 就像那年,他替她挡下无数拳打脚踢,她抱着他的骨折的手臂哭了两天一般。 心里有他。 “这位小姐,现在与其找他人麻烦,不如赶紧带贺总到卫生间用大量凉水冲洗,降低表皮烫伤温度,缓解疼痛。” 谭婷漫往这边看了眼,现下贺逢年的伤势比较重要,她没空去管其他,拽着贺逢年就往洗手间走,奈何那只手牢牢扣着睿雪的手腕,她拉扯不开。 “睿雪,你......算我求你行吗?他好歹也是替你挡了热咖,你忍心看到阿年皮肤烫伤不做任何处理吗?” 不知那句话顶翻了盖子,睿雪心底积压的怒火再次燃烧,她精致的眉眼染上愠色,沉声反问:“是我抓着他不让他走?要不是你叫住我他也不会烫伤,谭小姐,颠倒黑白的戏码上演一次还没腻吗?” “你——” 谭婷漫脸上闪过错愕,她下意识去看贺逢年,可他哪有半分注意在自己身上,全然盯着睿雪。 想说的话止于唇边,谭婷漫拽着他的那只手卸了力却没舍得松开,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睿雪手上用力,轻易挣开了他的手。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睿雪也没躲,迎面抬头,语气陌生的像他们只是陌生人,甚至连对“救命之人”基本的礼貌感谢都没有。 “刚刚多谢贺总出手帮忙,我和之礼还有事就先走了。” * 微凉的夜风拂过发间,额前的热意褪去,睿雪眼中多了几分清明,冲着身前叹了声气。 “担心他为什么刚刚还要走?” 冷不丁一道男声让睿雪才想起来裴之礼还在,眼底闪过的光色再次被他精准捕捉。 “又被我猜中了。” “......猜中个鬼!” 视线落在睿雪灵动的神情,他轻笑,“放心吧,刚撒的咖啡是别的客人喝剩下的,尽管冒着热气也应该在五十摄氏度以下。如果听了我的建议,贺总及时冲水涂抹药膏便问题不大,你也不用太担心。” 她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裴之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观察。那位服务生离开的位置只有一位先生还在,还记得我们出去时有个女人不太高兴地离开?想必他们不欢而散,连带着走时咖啡还是热的。” 睿雪拧着眉,上下打量被风吹过发型没有丝毫凌乱的男人,“这么善于窥探人心,你干律师是不是太屈才了?” “夸奖我?” “......” 睿雪彻底无语了,感情她家老爷子给他找了个不仅爱审视别人,还张口闭口要夸奖的幼稚鬼。 但和贺逢年用自己的手开玩笑来看,还是后者更幼稚些......到底裴之礼帮了自己,她现在也不应该这么快翻脸不认人。 “今晚谢谢你替我说话 ,说实话,你帮我我还挺意外的。” 似乎不意外睿雪的回答,裴之礼只一挑眉。 “你知道的,我们律师很擅长替当事人收下枪林弹雨,擅当挡箭牌。” “所以睿雪,下次,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 guntang的灼烧感侵蚀着他的手背,他却一眼不眨。 灯光之下,冰冷的水流冲刷过那片灼烫,贺逢年却只是机械地保持着这个动作,思绪已经随着刚才的两人一起离开。 卫衣随着他冲水的姿势微微上抬,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长腿,高挺身姿下是气压皱低的压迫。 他脑中遍遍回忆着那个叫“裴之礼”的男人的脸,他想不通睿雪这次竟是来真的,竟真同意了家里的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