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第2/3页)
心,行云流水地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他的动作自然极了,就好像做过千百遍一样,以至于沈椿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她回神,一把便要甩开他的手,没想到对方先一步松开了手,垂睫道:“抱歉,这时候之前教人习字养成的习惯。” 沈椿被他握过的手背还有些发烫,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他被沈椿直勾勾瞧着,不觉有些口干,又慢腾腾地道歉:“冒犯娘子了。” 喊她沈娘子的人多了,但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缠。 他声音低沉,吐字略微压着,沈椿心头怪异感觉更甚,但现在契书都签了,她也没法把人撵走,只能暗自提醒自己多个小心。 牙人正认真核对三份契书,确认无虞之后才重新展颜:“行了,都妥了,同知大人可以随时搬进来了。” 这位同知大人在契书上留的名字是常挽春,牙人笑道:“哎呀呀,大人的名字和沈娘子是同音。” 常大人看了沈椿一眼,仍是慢条斯理的口吻:“可见我们二人有缘。” 他说话看似斯文,细想总有些暧昧意味,沈椿立马道:“大人瞧着年长我十多岁,既然咱们这么有缘,我干脆认常大人做叔父吧。” 她不等他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行了个晚辈礼:“常叔!” 常大人:“...” 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其实我的年纪也没这么大。” 沈椿忙道:“您可千万别谦虚,能叫您一声常叔是我的福气。”她故意讨嫌,又问:“常叔娶亲了吗?我那婶娘现在在何处?” 常大人肺腑生烟,闭了闭眼,才冷冷道:“你婶娘跑了。” 沈椿:“...” 跑了就跑了吗,定是他没本事看住媳妇,冲她甩什么脸子啊! 难怪他媳妇要跑,活该! 她之前在自己面前,总是拘束紧张的,他还从未见她露出如此鲜活模样,又是皱眉又是撇嘴,千伶百俐,三言两语就把人气得半死,他微恼之余,又生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 牙人见俩人间气氛古怪,隐隐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忙道:“我瞧天色也不早了,沈娘子不如先带着常大人熟悉一下屋子?” 沈椿本来想托赖皮过去,没想到那位常大人已经起了身,一副等着她的架势。 她作为东家,这会儿实在赖不过去,便带他去了隔壁院子,指着几间房道:“西边是厨房和杂物间,中间的是堂屋,隔壁就是卧房,东边的一排屋子还没动,要怎么用看你自己,前面院子可以种花儿种菜,后面有一口水井,离这儿不远。” 她边说边带着他走进了屋里。 她买下的这两间院子,在寻常百姓家里已经算是不错,但在他瞧来,依然粗陋至极,地面是凹凸不平的青砖地,桌椅俱都是摇摇晃晃,瞧着就惨不忍睹。 常大人轻声问:“你就住这样的地方吗?” 沈椿莫名其妙:“不住这里还能住哪里?这都算是不错的房子了!”为了增强说服力,她还举例道:“我小时候住的柴房,夏天苍蝇乱飞,冬天能冻死人,这房子还不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当官的通病,这人说话口气和谢钰似的,透着股居高临下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跟谢钰过不下去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人实在太没人味儿,他俩一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郎君,一个是泥腿子出身乡下丫头。在她心里,谢钰就跟个从不落地的神仙似的,从没认真地了解过她曾经的生活习惯,她的性情喜好,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她吃过哪些苦遭过什么罪,只是一味地让她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样改变。 如今又遇到一个相似的人,沈椿心里十分郁闷。 常大人便不说话了。 沈椿扫了眼床板,一拍脑门:“哎呀,我忘记准备床褥和枕头了,算了,你先用我新做好的一床褥子吧,放心,我还没用过呢。” 常大人正要说不必,沈椿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没一会儿又扛着被褥枕头回来了,简直是生龙活虎。 沈椿先把枕头搁好,又把被褥平铺在床上:“你明儿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