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2/2页)
遗光面前都摆了一大杯。 姜遗光很理直气壮地说:“我还小,不能喝酒。” 岑筠连声道:“你都十六了,喝一点没事。” 另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用筷子拣炒豌豆吃的男人去后面碗橱挑了个小杯子出来,放在姜遗光面前:“才十六呢,喝一点意思意思就好。” 他姓任,名任槐。 其他几人又哄笑起来,灰褂子男人指着他笑:“任兄,就知道你有个弟弟,见着善多就心软了。” 任槐笑了笑,没说什么。 闹过后,几人一起举杯。 “其余话不必多说,只愿诸位——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岑筠郑重道。 “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其余人一同说。 相比起之前几人插科打诨,现在这副郑重的模样才像是他们的真面目。 死劫有多么恐怖,在场众人都已经历过,能活着出来就是最大幸运。不论从前有何野心,所求多大富贵,得知这平安盛世下恐怖的阴影面后,他们也只能祈求自己平安。 能够每次都,平安归来,这已是最大的奢侈了。 饭桌永远是最能拉近人距离的场合,姜遗光发觉了甄二娘让他住在这儿的意思。 除他以外,庄子上其他四位客人全都极为推崇当今天子。一旦提起些,便会立刻用各种词藻去赞颂这位帝皇。 他们的眼神中是真真切切的狂热,并非作假。 姜遗光一同举杯,说了那句话,仰头将微凉的酒液一饮而尽。 既然甄二娘都表现出了这个意思,他为什么不照着做呢? 而且,他对那几人的态度也有些猜测。 在死亡的压迫面前,如果不为自己找些慰藉,恐怕早就疯了吧? 求神拜佛都是无用,也唯有将满心希望都寄托于龙椅上的帝皇身上,祈祷那位真龙天子能够给予一二庇佑,才能让他们带着报恩的信念活下来。 姜遗光明显和他们亲近了几分,让其余人很是高兴,边喝酒边说话。 不知不觉间,除姜遗光外,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大半。 曾绶和任槐的经历都没什么好说,无非书生落榜失意,意外卷入古怪事件后被近卫们救下。再然后……他们都成了入镜人。 穿灰褂子搬酒的男人名腾山,师长赐字字岳辉,比起其他几位,他的经历更坎坷些。 腾岳辉出身农家,因小时聪慧,父母咬牙送他去读私塾,指望他将来在县城里当个账房先生。他也争气,学会念书算数后四处给人算账抄书挣钱,攒了家底。 谁知,就在他请媒婆相看好了一个姑娘家,正准备提亲前,父母忽然得了一场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