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第1/2页)
朝露故意疼得“嘶嘶”直叫,眼尾晕开一抹湿红,委屈道: “襄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再送我绳结?” 她早就知道了,汉地的绳结是结发夫妻才有的。只要他肯再送,岂不就是承认了? 朝露沾沾自喜,李襄却沉默不语,只默默将地上散落的绳结拾起,攥于袖中藏起。 她面露失望之色,想起花朝节后,他就要剃度出家的传闻,他方才没有否认。她越发闷闷不乐,心事重重,再毫无兴致看灯了。 看灯的人潮渐渐散去,二人也回到了无相寺。 朝露心里有鬼,不敢看他,故意打了打哈欠,往自己庭院去了。 李襄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望了一会儿她的背影,也转身离去。 他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无相寺内,一处偏僻的佛殿。 满殿神佛,鬼影幢幢,重重经幡的深处,立着两道人影,见到他来,屈身半跪行礼。其中一人道: “少主,探子来报,那支北匈军已从漠北南下。” 李襄沉眉,在背后覆起了手,指腹不由自主地摩挲着那串绳结,低声道: “这几日,密切监视燕北王府,一有动向,即刻来报。” 黑衣人点头应是,倏然如青烟消散,徒留满殿沉寂。 李襄回到庭院,望一眼院中月色下迎风招展的花树,而后推门进屋。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又随风散落,无迹可寻。 他只道是院中花香,行至案前,在黑暗中点燃一盏灯烛。而后,他静坐在火光下,来回看那一段被烧得萎缩成一团的绳结。 嫣红的色泽已成焦黑,没入他幽深的眼底。 夜色越来越深,笼罩住了他的身影。他闭了闭眼,终是收起了绳结,吹灭了灯烛,往床榻走去。 皎洁的月色如水一般流淌就暗沉的房内,来回晃动的罗帐犹如清波荡漾,满目涟漪。 李襄坐在榻沿,沉思了一会儿,解去袍衫,剩下一层薄薄的中衣,隐隐可见腰腹肌rou劲瘦分明。 此时,他蓦然发觉那股幽香比之前浓了些许。 他心头一动,回过身去,劲臂撩起了罗帐,一把掀开里头的薄衾。 薄衾之下,乌黑的青丝如潺潺水流一般漫开来,铺满床榻。一张瓷白的小脸从乌发中露出来,明眸灵动,比满屋的月色更为灼亮。 朝露从薄衾底下钻了出来,闷得发慌,好不容易透口气,玉面泛着大朵大朵的胭脂红,艳若桃李。 她不知道父皇和母后当年在帐子里“成亲”究竟是做了什么,就让父皇从此对母后死心塌地。但她觉得她母后可以做到,她也必定可以。 这一天,她已经想了十年了。 李襄平缓的气息浊重了些许,英挺的浓眉紧紧皱起,沉静的双眸黑得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