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第1/2页)
之前刻意规避去想起洛枭临走前的话,总会钻入心头,就像是被风拂过的微澜。 那些话,他并不相信。 北匈右贤王费尽心机,多次突袭边境,耍尽心机手段,兵不厌诈,只是为了将她救出皇宫。 洛枭说这一番似是而非,无从考证的话,只不过想让他助他一臂之力,带她出宫。 可一颗细小的石子,在心湖荡开了涟漪一圈一圈,波纹散了,石子沉底,不知不觉,已在心底的泥淖里越扎越深。 他想起救她出北匈营地的时候,忍不住问她,愿不愿意回乌兹。 那一刻,她好似微微点了点头,却好似又沉默不语,令人捉摸不透。 有些话,即便没有得到确切回音,可一旦出口,就像在他心头的荒原,如野草一般不断地疯长。 之前不敢去细想的情节在脑海中周而复始地回放。 他想起,她曾向他问询那名佛子的下落,说她听闻他来了长安,想要见他一面。 他冷淡地说他已死在西域,她面上流露出的错愕以至于落泪纷纷。 从前,她的眼泪掺杂的虚情假意太多,他已辨不分明。 “她在宫里会死的。”洛枭并不知晓她真实的身世,却好像料到了她的际遇。 心绪再难平静。 漏夜的残烛暗了下去,边塞呜咽的风中,传来敲击金柝的声音。城外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是长安来使,奉皇帝之命,急召他入宫述职觐见。 他在京中的地位,虽仍旧高高在上,却危若累卵。 皇帝重用新臣,培养了大批初出茅庐的寒门举子,扶植新的权臣,取代他,对抗根深蒂固的世家。帝王之术,在于制衡。 北匈南下劫掠,又逢荒年,生民流离失所,冻馁遍地,民怨纷纷,财政紧缺。这一番罪责需要有人背负。 勤政殿御前,皇帝将一盏guntang的茶水砸在他脚边。 终是到了敌国破,谋臣终的时候。她曾为他批下的谶命,就要应验。 他也早已算到了必有今日,但他尚有最后一谋。 于是,他先斩后奏,未向皇帝请示,便私自将大梁数百座寺庙内的镀金炼铜佛像尽数熔去,用来铸造铜钱,下发赈灾。 谁能想到以佛入道,被天子尊为国师的圣僧,有朝一日会当众背弃佛门,破灭三宝呢? 群臣大惊,朝堂震荡,一时间佛门信众沸反盈天,弹劾的奏章如雪花纷涌。 皇帝借此机会,顺理成章地卸了他兵权,将他一路贬至禁军衙司,以平民愤。 灾民安定,财政稳固,又去一权臣,所有好处都让皇帝一人占了。他以自身设下的计谋,他知道皇帝不会拒绝。 最后一日,他上交入宫的腰牌,离开勤政殿之前,一直沉默的皇帝突然叫住了他: “她在宫中幽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