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1/2页)
“我去了钼矿的井下。” 季庭柯的领子被揪紧了,他安抚性地拍拍对方的手背、摸到了女人床边的电视遥控器。 他开了电视—— 重播的新闻,终于换了个花式。 不再只是讨论爆炸案,而将焦点放在三天前所曝光的工人尘肺、季淮山父子关系上。 新闻尚在议论真假,电视机前的两个,一个镇定、一个急促喘着气。 女人说:“你敢这么做,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季淮山。 季庭柯抬了抬麻木的胳膊,他扯开嘴: “我咨询过。有人说,只有想办法证明,季淮山在 15 年内犯过其他罪,追诉时效才能从新罪起重新计算。” 他的目光向下,像是隔着虚空、看见了那条带在自己母亲脚腕上的沉重镣铐。 “只是‘拖延工人职业病赔偿款’,这样的罪名、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了。” 只配作为引子,将季淮山的恶行、曝露在阳光之下。 “当年,投资了钼矿的季淮山——怂恿父亲未批先建,未落实环评非法取水、引发矿下渗水。 矿下出事后,他不愿出来挑大梁,私下与遇害工人家属联系,想用钱、搪塞了之。” 季庭柯淡淡地、平静得像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 “东窗事发的那一年,我才七岁,最喜欢在天台踩水。” 在雨后、躲在巨大的建筑物后,少年小小的掌心、捂住即将尖叫的口舌。 “在楼顶、在天台,我看见他做了什么。” 话不投机、争执、责任推卸、动手、推搡。 化作从高空坠下,绽放一朵艳丽血花。 七岁的季庭柯,不。 应该叫仲庭柯才对。 他胆战心惊地告诉了母亲。 唯一能倚仗、信任的人,告诉他,要打破牙齿、混着血,和秘密一起吞进肚子里。 因为——彼时的季淮山,凭一个七岁孩童的目击证据,根本无法撼动。 死人不会说话。 祂可以背负一切罪名,落得“引咎自杀”的名头。 “季淮山当然也会怕。” 季庭柯沉沉地笑,他干燥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拧动、“咔嚓一声。” “这么多年,他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 “怕哪处手脚没做干净。怕当年收了他好处的,将来也会收别人好处。 怕当年才七岁的我,是否在不经意间看见了什么,也怕你猜到、发现——” “所以他要娶你。咬着牙、把我们都养在眼皮子底下。他怕我们知道什么、怕我们说出去。” 季庭柯敛下了目光,他不再看自己的母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