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不净 第12节  (第2/2页)
人要奖励,我这没有。”    用完就扔,好不要脸的宴大人还企图把窗关上,气得乌鸦嘎嘎大叫,险些将窗子啄出个洞。    宴云何啧啧称奇,觉得乌鸦还是不太好用,过于聪明,还会讨价还价,哪像信鸽那样勤勤恳恳。    想到刚才信上的内容,宴云何不由陷入沉思。    一个月前,青衣帮在劫货的时候杀了个人,那人是知县小妾的弟弟张远。平日里没少仗着与知县的关系,在乡间为所欲为。    据传这张远看上了一民间女子,强娶不成后,趁夜色竟袭击对方,导致女子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偏偏那女子是青衣帮其中一个成员的妹子,这下可就惹了马蜂窝。    若仅仅是因为那死去的女子,这青衣帮倒也是替天行道了。    然而信上说,张远凭借知县的关系,在城里开了一个镖局,要求所有富商都必须由他来送货。    有段时间张远早出晚归,同青衣帮的头目见面,好像是握住了对方的把柄,令其给自己的镖局让道。    以至于大家都知道,只需要找张远的镖局,就不会受青衣帮的sao扰。    这就不只是仇怨,还牵扯到利益了。    按理说知县能放纵青衣帮这么长的时间,想来也收了不少钱,不该这般撕破脸面,奈何那小妾听说弟弟被杀,忧伤过度导致小产。    知县本就子嗣不丰,这下还没了一个,不由勃然大怒。    但宴云何猜,张远所设这个镖局应该本就是知县示意,财帛动人心,仅仅只是收取青衣帮的上供,已经不够满足胃口。    若是能借此机会将青衣帮清出云洲,这个盘子便是知县一家独吞。    但仅仅是云洲城的几个富商,便有这么大的利润可吞吗?还是说这青衣帮,有其他不可告人的辛秘。    线索太少,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事实仍需查证,宴云何绕到屏风背后,脱去衣服,浸入桶中。    热水没有减轻他的醉意,反而令他愈发昏沉。    这一路风尘仆仆,都没能好好清洗,宴云何其实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不得不说虞钦令人给他送水,真是送到心坎上了。    还真像他的枕边人,这般贴心。    宴云何趴在浴桶,头发散于水中。本就带些卷度的头发,被水浸湿后,贴在富有光泽蜜色的皮肤上,像某种古老图腾。    虞钦回来的时候,没听到他洗澡的动静,直至绕到屏风,才看见背对着他的宴云何。    入眼可见的肌rou,线条清晰而流畅,背脊中间那道深邃的沟壑,落满水珠,仿佛能随着呼吸,一路滚动到腰窝,至臀峰聚起。    桶里的清水几乎挡不住任何部位,头发只能挡住些许,却欲盖弥彰,叫人更加注意到未被遮挡的部位。    然而叫虞钦瞩目的是,那盘旋在身体上,狰狞的伤疤。    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一身战痕,尽是宴云何死里逃生的证明。    宴云何一早听到虞钦进来的动静,也知道对方停在他身后,正在看自己。    他脸皮厚,自然无所谓被看,但虞钦的目光未免停留得过久。    抬手取下一旁浴帕,掩住下半身后,宴云何至水中转了个身,懒洋洋道:“虞大人可是还未出戏,这般热切地盯着我看,在下可要误会了。”    正面的伤口,只多不少。    箭伤砍伤,还有一道从肩膀直至腰腹,深而长的疤。    虞钦站在原地没有动,亦没有理会宴云何的打趣,他问:“宴云何,你为何要去边疆?”    当个闲散逍遥的永安侯,待在京城娶妻生子,过个正常的生活不好吗?    很多人都问过宴云何,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虞钦也会问。    他抬起眼,对上了虞钦双眸。    这双眼睛好像和从前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看过虞钦的眼泪,见过这人的痛苦与狼狈,瞧过他陷入绝境,无人能救的模样。    宴云何嘴唇微动,却静默良久。    不多时,他才哑声道:“虞大人,莫要交浅言深了。”    第十七章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撕破了因为短暂几日的相处,而蒙上的虚假安宁。    他们在东林书院之时,虽然脾性不甚相投,但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堤防与猜疑。    就像他不会问虞钦为何要投太后,明知当年谋逆案的背后,有其身影。    哪怕太后掩耳盗铃,企图告诉天下人她未曾做过,因而保下虞钦。    但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太后是无辜的。    虞钦被人不齿,亦是缘由于此。明知这人可能是仇人,却因为想要保命,冲仇家摇尾乞怜,甚至成为座下恶犬。    贪生怕死,没有半分风骨,最为重要的是,他是虞长恩之孙,当年藩王攻到京城,虞长恩背水一战,势与国家共生死。那般豪情壮志,义薄云天,为人叹服。    珠玉在前,虞长恩有多让人可惜,虞钦便有多令人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