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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我厌弃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这次酒后,理性消失,他依着本能行事,将自认为怯懦的证据大大咧咧摊出来给宋羽河看。 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觉到当年的自己没用。 薄峤被醉意控制这个脑海,迷迷糊糊的,一会说自己没用,一会又说“yue”,但始终乖乖坐着,没有到处撒泼给人添麻烦。 宋羽河专心致志地修仿生人,听到这种话本能地去附和别人。 薄峤:“我没用。” 宋羽河:“嗯,我也这么觉得。” 薄峤声音更大了:“我真的没用。” 宋羽河:“嗯嗯,我也真的这么觉得。” 薄峤:“……” 薄峤没想到这人不安慰自己,反而还附和地起劲,一时间气得噎住了,嘴唇哆嗦着绞尽脑汁去找怼人的话。 但他清醒时都不知道怎么怼人,更何况醉成这副鬼德行了。 冥思苦想找不到怼人话术的薄峤憋了半天,只好面无表情地说:“Yue。” 宋羽河:“……” 平时看着薄先生这么成熟端庄稳重,怎么一喝醉酒就像是孩子一样? 宋羽河将流银稳定器最后一个零件安装好,启动了仿生人的开关。 只见那已经变成流动液体的流银像是被什么牵引着缓缓爬到仿生人胸口破碎的大洞旁,逐渐将破损处填满,变成皮肤覆盖在零件上。 十年过去,仿生人身上随着流银一起的衣服已经破损,露出心口雪白的皮肤,宋羽河并不觉得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找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披在仿生人身上。 薄峤还在那满身阴郁黑线,大概被宋羽河那两句随口附和伤透了心。 宋羽河走上前晃了晃他:“先生?先生。” 薄峤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宋羽河根本不记得自己附和了什么,被瞪得莫名其妙,只好指了指后面,说:“仿生人我修好啦。” 薄峤微微一愣,好半天才慢半拍地看向他身后。 地下室的灯光将漆黑的房间照得温暖如白昼,披着一件外套的仿生人温顺站在灯下,原本黯淡的眼眸漂亮得好像有星河流过。 她微微一颔首,温柔地说:“欢迎你,乔先生。” 薄峤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十九岁的薄峤第一次见到这个仿生人时,她气质温和,含着笑根据剧组设定的剧情,喊他。 “乔先生。” 她穿着不合身的外套,鲜活如当年。 再也不是薄峤噩梦中那躺在地上流银满地的仿生人。 薄峤怔然看了许久,猛地感觉自己畏惧了十年的心理阴影好像被一道光照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