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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放任眼皮阖上,睡意漫天而来。 等谢珽去内室匆促盥洗,回到榻边时,她已睡得香甜深沉,甚至早早挪到他的枕畔,等着秋夜里的枕边暖炉。 他出去跟田嬷嬷嘱咐了几句,回来后扑灭灯烛,掀被凑过去抱住她。 片刻后,又亲了亲她眉心。 …… 翌日清晨,细犬如约送来。 彼时日头才上三竿。 谢珽既猜得阿嫣要细犬的用意,今晨便没急着去长史府,陪着阿嫣用了早饭之后,关着门在屋里转了一圈,商量可能藏药的地方。阿嫣猜测之余,让玉露将离京前曾姑姑送的那方药盒取了来。 盒子里摆了二十来个瓷瓶,皆拿特质的塞子封住,半丝儿都漏不出来。 里面则装满药材。 曾媚筠原就是女儿之身,这些年钻研医术,对女子身上的事几乎无所不知。 凭着阿嫣的病症,大约能反推缘故。 算上种种配伍和稀奇古怪的药材,有此功效的药材很多。不过,想要凭着散发出的味道侵入肌体,长年累月药效不衰,自然得极强的药性,且味道不可太烈,免得被人嗅出端倪。这样一番挑选,便可剔去许多,她将剩下所有可能甬道的药材各装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细犬是特地调.教过的,能被送到谢珽跟前,嗅觉自然极为出挑。 阿嫣依次揭开药瓶,让它满屋去嗅。 起初,嗅遍屋子也毫无收获。 到了第六样药材,那条细犬将整个屋子转遍后,在书房里停留了半天,最末又去书桌周围打转。只是不甚确信,想必那味道幽微之极,连它都未必能分辨。 阿嫣也不急,让它歇了会儿接着闻。 到第十样的时候,细犬的表现就迥然不同了,大约是嗅到了极浓的气味,进屋后不顾牵向寝居的细绳,径直拔腿就往书房跑去。到了里面,稍稍停顿片刻,旋即扑向阿嫣常用的那张书案。 书案以花梨木制成,阔朗而精致。 此刻,细犬鼻中呼哧,只管在书案下打转,不时仰头贴向足有四寸厚的案面,口中轻吠。 阿嫣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谢珽。 他的脸上已尽数被寒色笼罩,阴鸷得骇人。 田嬷嬷见状,让玉露她们将书案上头的东西都挪开,看看问题究竟出在何处。大约书案上摆放东西已被浸了味道,在玉露她们搬挪时,细犬的脑袋随之偏了些许。最后却仍扭回到书案上,不时抬脑袋去碰案底。 事已至此,情势已然分明。 田嬷嬷将细犬牵走,谢珽都没招呼旁人,径直举步上前,拔剑斩下,将书案拦腰砍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