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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被这譬喻惊得眸色骤紧。 曾媚筠续道:“照你原先的底子,便是寒冬腊月常吃生冷东西造作,一两年里也不会出病症。如今却虚亏得厉害,脉象比从前差了太多,若非有人用了歹毒的药来损害,断不会虚亏至此。” “最可恨的是那郎中!” “你这脉象一瞧就知是阴寒虚亏了,他却不从根子上补,只拿些虚补的药材来糊弄,暂且压住病症表象,让你以为身子尚无大碍。这分明是想瞒着你,助纣为虐!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半载,哪怕不至于毁了身体,你往后也休想要孩子了。” 而王侯勋贵之家,子嗣常是安身立命之本。 曾媚筠哪怕不敢苟同,却也不能忽视。 阿嫣闻言,手心里几乎沁出冷汗。 王府里潜藏的暗涌,她是亲眼瞧见过的,就像谢瑁那样的暗中耕耘、草蛇灰线,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惊。她是赐婚强塞去的,在魏州人生地不熟,起初若非婆母照拂,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而王府内外,觊觎春波苑的不在少数。 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袖,眼底亦浮起惊怒,“姑姑能否瞧得出那药大约用了多久?” “用的是水磨功夫,总得有大半年。” 曾媚筠瞧她神色,便知这孩子自幼娇养在书香门第,没瞧见过公府侯门的险恶人心,对这种事毫无防备。魏州那边是何情形,她并不清楚,但这种药用意何在,凭着这些年的见识总能猜到。 阿嫣原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加之心地纯善,远嫁后遭了这般算计,焉能坐视不理? “你也别怕,既诊出来了,便是能挽回调理好的。”曾媚筠将她揽在怀里轻拍安抚,又压低了声音,“此药阴寒歹毒,原就是奔着女子来的。亏得你先前不曾受孕,否则这般年纪一旦受了孕,凭着这药劲儿,孩子定然保不住,届时身子也得遭殃。” “调理的事情有我,但你也得记着,身子养好之前不可有房事,否则若不慎受孕,就麻烦了。” “此外最要紧的就是寻出祸根,揪出背后的主使。若屋里瞧不出端倪,那郎中也是个线索。” 曾媚筠医者仁心,最恨这些脏污的事,想到那为虎作伥的魏州郎中,更是咬牙切齿。 阿嫣脸色泛白,轻声道:“我明白。” 年少时,曾媚筠曾给她打过通俗易懂的比方,说这身体如同屋舍,肌肤头发是红漆彩画,底子是被漆彩遮住的梁柱。如今有人往她的梁柱施了蛀虫,那郎中不说除去祸害,反而拿漆彩遮掩,自然是受了人指使的。 春波苑是婆母武氏命人精心修缮、仆妇皆由武氏挑选,就连秀容堂的郎中都是武氏引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