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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走出去几步,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假装忽然想起了件事,去而复返,徐徐走向院门,凝神去听院里的动静——并非他爱听墙角,实是阿嫣今日的举动迥异于往常,实在勾人好奇。 离院门尚有几步时,她的声音便低低传来。 …… 院里,阿嫣敛了方才的撒娇的模样,容色稍肃。 暖融融的春光里,司裕乖顺站着。 他身上穿的是深灰布衣。 大约是习惯使然,他手里除了阿嫣让玉露买了赠送的衣裳,旁的都是同样的颜色与款式,穿旧了也懒得换。因不舍得穿坏阿嫣给的衣裳,一年里,有九成的日子都穿这身深灰色的,新衣旧裳来回换。不过他眉眼清俊,身材高挑,哪怕破布裹在身上都是好看的。 被诬为刺客的那回,他穿的也是这身。 阿嫣至今都记得当时的情形。 少年站在谢砺和武将前面,双手被反捆在身后,旁边两名侍卫仗剑羁押,孤身一人被众口围攻,背影瞧着格外孤单。 那样的处境令人难过。 他不是谁的仆从,做车夫不过是为报当日好心救下的恩情,还数次护阿嫣于危难。那样出众如鬼魅的身手,只要他愿意,这天底下无处不可去。就连谢珽这种鼻孔朝天的人,都会收起臭脾气,对他存两分客气。 然而那日,就因车夫的身份,他被谢砺等人轻视折辱,随意栽以罪名,羁押捆缚。 虎落平阳被犬欺。 阿嫣替他委屈,亦愤愤不平。 此刻开口,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语—— “先前你说要做两年车夫时,我其实没太当真,就是看你执意,拗不过才答应的。司裕,算上在客栈的那回,你已经三次救我于危难了,就是有再多的恩,也该清算干净了。真的,你不欠我一星半点,反倒是我欠着你。” 她说得认真,令司裕眉头微动,“所以?” “所以我不想再委屈你。” “这儿跟京城不一样。太师府里终归都是我的亲人,只要我别添乱,就没人敢碰你。但这座王府里都是能翻云覆雨的人物,动辄定夺生死。让你委身做车夫,已是十分委屈的了,上回那样的事更会令我不安。司裕,那点恩早就报完了,你不必再被它束缚。往后天高地广,你该有新的去处。” 庭院里春风轻柔,司裕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 “赶我走?” “不是要赶你!”阿嫣知他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对这事或许会敏感,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向来都拿你当朋友,就像徐jiejie和徐秉均那样。你留在这府里,肯定会受很多委屈,车夫这个身份配不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