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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里的跳蛙仰望着天上悬挂的月亮,可那时,云屏看他的目光,也并不像今日这般冷漠,使人畏惧退缩。 仿佛,从此刻起,他在云屏眼中不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只什么肮脏不起眼的蜉蝣。 苏杳镜从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大约是想错了。 她原本想着,剧本也总有出错的时候。 说不定,这个晋珐并不如剧本中那么反复无常,毕竟,年少时那段岁月中,她感受到的温情和依恋,是实实在在的。 可人就真的,说变就变了。 晋珐如今的样子,离苏杳镜当初想象的模样差了千里远。 唯一的一点,只是晋珐还没有真正触犯到“楼云屏”设下的底线。 毕竟已经在这个世界花费了这么些年,她还是有些犹豫。 犹豫地等着,或许还会有个什么转机。 但是,没有。 晋珐回去之后,确实是要立刻把玉瓶送走。 他选了一座南方的小城镇,那里富庶安定,他给玉瓶带了足够的银钱,保证让她下半辈子都能过得平乐安稳。 但玉瓶却不肯走。 她从懂事起,便一直是依附着权贵,哪里敢一个人生活。苦苦相求,叫晋珐不要抛下她一个弱女子。 晋珐不耐烦起来,要强行将她驱走。 玉瓶终于变了脸色,要挟道:“我已经在家中留了密信,若我出事,就是二爷害的,当初二爷以我的名义欺君瞒上,我都存有证据,二爷那晚喝酒误事的事实,还有当场的几位大人都能替我作证。到时候,陛下的追究,二爷还担当得起吗?” 晋珐实在没想到,这小小女子还会反咬他一口。 但他只觉得玉瓶的担心是无稽之谈。 “好,你若担心,我在那镇子里再多替你置办房屋,看家护院,你必然不会出事。” 他匆匆将玉瓶送走。 结果没过多久,南方水情告急。 晋珐渐渐觉得不大安定,可是,婚事和公务已经足够叫他焦头烂额,他不愿去细想。 直到大婚前夕,玉瓶的爹娘果真拿着一封书信上门来找晋珐,要晋珐将他们的女儿从那小镇带回来,否则,若是玉瓶沦落成难民,他们也必定要拉着晋珐下水。 晋珐在朝中资历太浅,面对这欺君的罪状,他不敢冒险。 他急急去宫中自请南下,同家人交代了一番,请父亲出面,去楼家商量推迟婚期。 剩下的时间,也不足以让他再去楼家解释。 或者说,他也不敢面对云屏。 晋珐连夜赶到那座小镇,不敢丝毫耽搁,快马加鞭地将玉瓶带回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