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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大的黎夺锦同样极善用兵,且年轻气盛,弓术高超,乃边疆有名的雪野狐、神射手。 七年时间,父子俩彼此作伴,以为这样的时光能够抹平当初的痛楚,但事实上,他们过得越幸福,当初牺牲的人便越是如同逃不开的梦魇,深深扎根在他们心头。 黎夺锦知道,父亲是这样。 整整七年,父亲没有接近过任何女色,常常深夜点一盏油灯枯坐,对着母亲留下的小像发痴。 而他,则是一日也不敢忘记母亲的叮嘱,一旦有空,有力气,便不断地cao练骑射之术。父亲每次出征,黎夺锦在帐中都整夜无法安睡,待得长大了一些,便不顾劝阻,一定要陪着父亲同去。 父子俩孺慕情深,令所有边关将士都十分动容。 而黎夺锦也已经成长到了能够独自带兵的年纪,那一日,他带着新兵cao练武艺,忽然听闻急信来报,有一小股流寇自北而入,借着狼群的遮掩,已经越过了草丛,朝沼泽迫近。 平远王已经带着人马出击,因是不成规模的小股流寇,想必不成问题。 但黎夺锦依旧心悸不止。 母亲的遗言好似紧箍,在他耳边一阵阵地回响,他必须去,必须去父亲那里,父亲不能出事,父亲的命……比他的重要。 这是母亲用自己的命给黎夺锦换来的一课。 他抛下新兵,翻身上马,朝着泥沼区疾驰而去。 但,他终究晚了一步。 数个敌军围着一个跪倒在地的魁梧将领,不断地用刀剑戳入他的身体,发出阵阵桀桀笑声,黎夺锦发狂地怒吼一声,夹紧马肚疾冲过去,将那群人的手臂齐齐斩断。 跪在地上的平远王早已没了生息,他久经战火的身躯到处都是窟窿一样的血洞,但最致命的伤,是穿透了他胸前的那柄箭矢,七年前,若是没有黎母的阻挡,那支带火的箭早已插在了同一个位置。 黎夺锦心神崩溃,如中魔音。 他看着那些断了双手的敌军在地上翻滚,求饶,将他们一个个如同螃蟹一般翻过来,并排摆在地上,一个一刀地轮流在他们心脏上插过,又从另一端到这一段,再插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黎夺锦面前的五具尸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他颤着双手,松了剑,跪在父亲面前。 他要把父亲带回去。 黎夺锦背着平远王朝前走,他的马早已受惊吓掉进了泥沼中爬不上来,黎夺锦背着父亲,一步步朝营帐的方向走去,麻木地避开脚下的沼泽。 他眼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敌人的血,母亲的血,敌人的内脏,母亲垂死的音容…… 一声躁动的长嘶从远处传来,接着是回应般的一声又一声,一群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