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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拿起来压了一泵喷在手心里,浴室里蔓延着葡果清甜的香味。 文颂说,这是“对不可归,或从不存在的故乡”的思念。 他靠在洗手池边闭上眼睛,附着香味的手指贴在脸上轻轻摩擦,抚过嘴唇。脑海里响起零零碎碎的声音,不知怎么想到某天晚上,文颂闲来无事趴在床上看漫画,不知道看到什么奇怪的生子设定,凑过来很珍惜地抚摸他的脸,从鼻梁到嘴唇,好奇地畅想。 “如果我们两个有小孩,会不会长得像你?这样我就能看到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 浴室里响起低低的笑声,带了若隐若现的回音,在深夜里令人不寒而栗。 可脑海里的声音却在哭。随着哭声,心头的花朵凋零成破碎的姿态。 “你干嘛这么说我啊。”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改。” “不要改。” 秦覃忽地睁开眼睛。手机在池边震动,他抬起手肘,碰倒了香水瓶。反应慢得出奇,他连碎裂的声音都没来得及纳入脑海,整瓶香水已经四分五裂地流淌了满地。 “不要……”他跪倒在地上,慌乱地想用手捧起来,那些芬芳的气味却毫不留情地从指缝里流走。香气拥挤在小小的洗手间里,直冲得人眼花,浓烈得令人恶心。他趴在马桶上吐了两回,捡起玻璃碎片握紧在手心里,稍微缓和了些。 疼吗。 比从五楼摔下去还疼吗。 他扶着洗手台站了起来,镜中的脸上居然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到这时候了,都不值得哭一声吗? 脑海里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在文颂十八岁那天的晚上,这声音漫卷着寂寥冷冽的山风灌进耳朵,直到现在都如此清晰,恼怒的质问: “你有没有心啊秦覃,你有没有心?” 秦覃看着胸前撕裂的一团深色,不明白地用玻璃碎片插进去,往下划成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也想知道。 你有没有心啊。 手机在洗手池边不停地震动。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想是要执着地发到他有回音为止。 【温水送服: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温水送服:为什么连你也不理我】 【温水送服:快点回我!!!】 【温水送服:我有事要问你】 【温水送服:你以前总是要跟我见面,为什么啊】 【温水送服:你是不是喜欢我?】 【温水送服:我们来见面吧】 【温水送服:「定位」】 【温水送服:你来不来?】 【温水送服:只要你来,就让你当我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