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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自己。 * 姽宁听完,震惊之余,便是锥心般的痛。 因自己所做之事,导致母亲选择含冤自尽,也最终酿成父亲的悲剧,他必定会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也必定愧疚难当。 情绪激动之下,他会做什么?她猜不到,也不敢猜,只能拼命往寒川赶去,希望尽早看见他。 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只要能看见他,她才安心。 *** 寒川之寒,如冰刀刮肌,如冰锥刺骨。 即便有神力护体,这极寒之地也难免令姽宁翅膀僵硬些许。 可她不敢松懈,拼命振翅,聚目眺望前方,不遗漏任何角落。 直到飞跃晶莹宽阔的冰河,在望不到尽头的皑皑冰雪中,那抹鲜艳的红色猝然抓住她的目光。 他站在两座墓碑前,巨大的身躯宛若一棵高高矗立的红松。 姽宁即刻加速往那儿飞去,渐渐,他的样貌彻底展露在她视线中,越发清晰。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怀苍的真身——通红的龙角宛如徐徐燃烧的火焰,在这满目雪白的山谷格外耀眼。身躯犹如一头矫健威猛的狼,毛发仿佛是滚过熊熊烈火而染的鲜红。 她蓦然想起自己初次与怀苍去往东来山的途中,在山谷歇息时,半夜听见十分响亮的水浪翻腾声。当时以为是猛兽在池内戏水,却在岸边见到怀苍的‘心魔’。 此时寻思,想必那晚他已悄然变过真身,只是她过去时,他已恢复了人形。 姽宁稳稳落在雪地中,离他约莫十丈距离。 见他双腿仿佛扎在地里,一动不动似一尊雕塑。她想了想,冲他叫唤:“怀苍!” 她声音不小,在这空旷山谷还回荡着余音。他必然听见了,却没动静,也没回头。 姽宁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再喊一声,他仍未回应。她再试探地朝他迈近几步,正要张口…… “怎么?”他突然开口,声音十分低沉,比‘心魔’附身时还要沉。 姽宁顿住脚步,将他盯着。 他缓缓扭头,朝她看来。 “你也怕了?”他问道,目光是带着审视般的冷漠。 他的神色分明寒凉如冰,姽宁却隐隐感觉他眼底潜藏的失落。 她恍惚能看见幽冥兽庞大的身体里,十岁的怀苍正蹲在角落,抱着自己小小的身躯,试图借用这巨大的身子将自己隔绝开来,并保护自己。 那句你也怕了?问得几分心酸。 姽宁踏着松软的雪走上前,仰头道:“我能怕你什么?怕你龙角太尖刺疼我?还是怕你身子太壮挤着我?我岂会那么容易被你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