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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的,这首诗原本并非是男女之间的情诗,而是一对身为男子的、战友之间的约定! 正如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也是越人船夫对鄂君子皙的表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也从一开始就暗示着 和梅、兰、竹的故事不同,菊的故事发生在一对男子之间。 而周盈的花旦身份,则是对这个故事最好的掩饰。 因此,在那一池血湖中,林槐原本应该寻找的并非是一双受尽折磨的、没有指甲的女人的手。 而是一双没有指甲的男人的手! 在他终于想通了这一切后,原本被搁置在他身侧的油灯,也终于熄灭了。 漆黑的夜色中,林槐看见,站在他身前的女子,也将船桨扔到了船上。 咯咯,咯咯咯咯 骨骼扭曲的声音,与诡异得意的笑声,从女子裂开的嘴里传出。 她一点一点地,缓缓地将身体扭折回去。 它们最终的阴谋,成功了! 没有了油灯,飘荡在渺渺血湖之上这个年轻人,就是它们的瓮中之鳖! 女人一点一点地回过身来,口水,沿着它的下巴,流到了它的身体上。 咯咯,咯咯咯 然而,当她完全地回过身,察觉到身后之人突然全开的阴冷气场,且对上了黑暗中那双血红的眼睛时,女鬼沉默了。 女鬼: 女鬼和气场全开的红衣厉鬼对视片刻,突然又默默地扭了回去, 正当林槐托着下巴,期待着一个惊喜(惊吓)时,那个女鬼,突然尖利地嚎叫了一声。 并。 当着他的面,从船上,跳了下去! 林槐: 他和女鬼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掉了! 林槐努力稳住了这条小船。然而可身为船夫的女鬼,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似乎迅速地游走了,林槐眼睁睁地看着她沉入水底,带起一阵波纹。 这、这也他抽动着嘴角,太不敬业了吧。 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在阴瞳的帮助下,漆黑的四周在他的眼里显得尤为清晰。林槐自己捉起了两枚船桨,向着手臂聚集的地方,继续划去。 红手。 绿手。 大白手。 在行至尽头,并再度倒回后,林槐终于找到了所有的手臂中,剩下的唯一一条,符合标准的手臂! 那是一只极为白皙的手,修长如玉,指节分明。 然而这只手上却伤痕累累,原本应覆盖着指甲的指尖,已经全部被硬生生地剥离了出去。它的指尖血rou模糊,血红狰狞,像是一只垂死的丹顶鹤。 就是他了。 林槐垂下身,向他伸出手来。 然而在他的手指还未触碰到对方的手时,他的手腕,已经被那只苍白的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 林槐:?? 他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漆黑的长发落在殷红的戏服上,垂至船舷。 原本平静的血湖,突然翻起了波涛。 在这血红而充满怨恨的波纹之中,一头白发的厉鬼,终于从血湖中探出了脸来。 平心而论,他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代佳人。 他生得一双睡凤眼,细长慵懒,气质清冷,血红的瞳孔中带着nongnong的怨念与执念。瀑布般的白发从他的头上垂下,漂浮在血红的水面中,像是浮在冬天温泉上的一层雪花。 然而最让林槐注意的,是他额间的那一点血点。 林槐也曾有这样一滴血点,不过不是在额间,而是在眼角。 那枚血点是怨气凝聚的标志,也是煞的标志。 菊庄副本的主人,居然是一名煞! 你林槐犹豫了一下,小老弟,你有点激动啊 来吧。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我拉你上来。 白发的煞没有说话。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槐,就像是盯着某种新奇的东西,又蕴含着几分看不透的神色。好半天,他才低声道:你是一只煞,又或者说, 你曾经是一只煞,甚至是一只远在我之上的煞。 早在你进入菊庄时,我便注意到了你。他慢慢道,你明明和我一样,是一只鬼物,是所有人类之上的鬼物,却要陪着一个人类,去做一个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