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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傅询碰了一下,身形一晃,还以为自己要掉进水里,吓得惊呼一声,然后落进傅询怀里。 傅询把他抱得很稳,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他,他眼睫微颤,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话也说不出来。 傅询低头看看他,韩悯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他将人抱得更紧,一边淌着水往前走,一边用脸颊碰了碰他的额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低声安慰道:“没事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知道韩悯是听见了,还是单纯没力气了,他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了,睫毛也不再颤动一下。 傅询尽量把韩悯抱起来,不让他碰到水,尽管他身上已经湿透了。 将人送到地窖口,外边的人小心地把韩悯接过去。 外头暴雨未曾停歇,地窖里的积水又往上涨了不少,傅询撑着手,出了地窖,又把韩悯重新接过来。 总要抱在自己怀里才放心。 他抱着韩悯快步往韩家走去,仍旧十分冷静,吩咐道:“把韩礼押去水牢,审问清楚。让梁太医过来,准备热水和干净衣裳。” 他脚步一顿,忽然想起韩悯怕黑:“点蜡烛,房里每一处都要照亮。” * 外边的动静闹得这样大,家里的老人家喊了一个侍卫进来,这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下着暴雨,又不方便出去,怕添乱,只好在家里做些准备。 梁老太医捧着自己的药箱,一遍一遍地清点里边的急救药丸,让烧了热水与姜汤。 几个老人家焦急地在堂前踱步,佩哥儿被送去和娘亲在一起,元娘子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好几次冲到门前去看,最后只淋了一身的雨回来。 韩爷爷想了想,拄着拐杖,去了对门的温府。 那时韩礼还趴在温家堂前,右手上两个血窟窿,还往外流着鲜血,淌了一地。 宁学官与两个侍卫看着。 见老韩史官来了,宁学官羞愧道:“老韩大人,我实在是……我这张老脸……” 韩爷爷摆手:“不关你的事。”他看向韩礼:“你做了什么?” 韩礼自然不会回答,老韩史官也不再问他,捏着拐杖,脸色阴沉。 柳老学官在堂中踱步,忽然看见放在桌案上的几张纸。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他是韩悯的老师,韩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怎么会认不出韩悯的文风? 况且这篇文章,韩悯在来永安时,就在他面前,没有停顿地默写出来给他看了。 柳老学官将东西往案上一拍,看向韩礼,登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随手拿起茶盏,掷在他身上,啐了一声,咬着牙愤怒道:“白眼狼,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