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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咯噔,连忙转头跑向灵堂里。 灵堂是一个长形的厅堂,沈安行一跑进去,就看到最里面的长台子上摆着一具棺材,棺材前是一个小了两圈矮了一截的木台子。台子上烧着香,摆着许多花团,还有一张方方正正的黑白遗照。 有一个穿了一身白的人守在台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安行连忙跑了过去。 他跑到台前,果不其然,跪在这里的是柳煦。 连着三天跪在这儿没合眼,柳煦脸色很是不好,两眼周围都有一圈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憔悴至极。 沈安行蹲了下来。他心疼得像在滴血,一时都忘了声音传不到过去,颤着声音开口劝他:“杨花……杨花,别守了……” “听话……去睡觉,去睡觉吧,好不好?” 沈安行急得快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去碰碰柳煦。 但就在这一刻,他伸出的已经冻成了冰的手从柳煦身上穿了过去。 沈安行声音当即一哽,又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他没办法碰到过去,只能站在一边看。 沈安行只好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他看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守着他的柳煦,眼睛红了一圈。 随后,一行泪从眼眶里滚滚而落,划过他的脸颊。 第147章 回首(五) 沈安行拦不了柳煦。 他只能跟柳煦跪在一起。当年的柳煦守着他的灵,他就守着当年的柳煦。 外面天色渐晚,落日西沉,夜色降临。 夜深之后,殡仪馆的人渐渐地都走光了,只有柳煦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跪在这里守着。 灵堂里亮起了昏黄的灯,但长夜黑暗得看不到尽头。 柳煦就这样跪了很久。 殡仪馆的黑夜安静又恐怖,平时听个脑残鬼故事都会被吓得午夜三更睡不着的柳煦却一直坐在这里,守着一个死人。 沈安行跪在一旁,虚握着他一只手,眼眶发红地看着他。 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柳煦在这片煎熬里守了他很久很久。 就这样过了很久之后,柳煦就忽然往后挪了挪身子,站了起来。 他跪得太久,两腿早都双双麻得毫无知觉,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又跪了回去。 沈安行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了一下,但却扶了个空。 柳煦根本没想过自己还会趔趄一下跪回去,一时措手不及,连忙伸手撑了下地面,才没一脑袋磕在台子上。 或许是因为整整三天都没合眼,他一时间都恍惚了,手撑着地面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眼神飘飘忽忽的,似乎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