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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煦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柳婉怕他被这消息震得当场厥过去,连忙扶了他一下,又不甘心地问:“就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都试过了。要是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出来说这些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了侧身,又说:“总之,趁还有意识,就赶紧进去道别吧。估计再过不久,就要……” 医生说到这儿,就不吭声了。 他只说了半句,没把剩下的半句说出来。 但剩下的话就算不明说,大家也都知道。 ——估计再过不久,就要死了。 柳煦顿在原地僵了几秒后,连忙推开旁人,冲了进去。 残酷的事实对他造成了冲击,他跑出去的时候一个趔趄,险些跌在地上,就那么一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手术室里。 沈安行赶紧跟了上去。 手术室中央立起了四面蓝色屏风,还有一盏白灯在其中冷冰冰地照耀着。有仪器的滴滴答答声在很规律地响,像是在倒计时。 柳煦跑了过去,看到沈安行依然浑身是血地躺在手术用的台上。 他脸上仍旧还都是血,一只眼睛似乎已经睁不太开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剪掉了,正鲜血淋漓地耷拉在两边,露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rou模糊,心口上贴了一些铁片,那些铁片连着许多细线,连在一旁正滴滴嘟嘟响的仪器上。 因为手术,沈安行身上也开了很大的一个洞,就只用了一块厚厚的白布罩住,算是给他留了个体面。 他戴着呼吸器,微张着嘴,睁着双眼,眼皮在不停地抖。 呼吸器一亮一亮,沈安行在很努力地盯着照着他的那个白灯。 沈安行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这才知道原来当时是这个样子。 他居然是这个样子。 他自己在一边看着,都不禁抬手挡了挡脸,觉得实在太过冲击。 柳煦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被眼前的情形震得动弹不得。 片刻后,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沈安行,跑了过去。 可眼前这一幕太令他难以冷静,他又踉跄了一下,几乎是摔到了手术台前。 “沈安行!!” 柳煦一边喊着一边伸出手,他似乎是想摸摸沈安行,可沈安行身上全都是伤,他又不知该去摸哪儿才好,一双手就只好在半空中慌张无措地颤着。 沈安行那时候听不太清周围,直到柳煦喊着他跑到他身边来,他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沈安行伤得太重,动一动都疼得不行。 他只能轻轻歪一歪脑袋,努力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方向。 他的呼吸声被血染得沙哑,声音更是哑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