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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待到皇帝来了,场面便不再由她说了算。皇帝一声令下, 众儿郎纷纷弯弓射箭,一群狼都给穿成了窟窿。 刘清已是忍了一路, 一踏足自己的地盘, 又被蔡琰这样一问,再也忍耐不住, 怒道:“姑母欺人太甚!” 伏寿坠马之事,她又不是瞎子, 如何看不出端倪?以伏寿素日的骑术,绝不至于坠马,若说有狼追着, 那狼与伏寿之间, 至少还隔了两三个宫人呢! 她是默许了姑母安排伏寿往皇帝面前露脸, 但那不等于她就是个傻子,任由姑母等人摆布了。 如果阳安大长公主安排伏寿,只是正正经经展示一番骑术姿容,那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这场面, 那阳安大长公主非但是把她当成了傻子,一并把皇帝也当成了傻子!若不是今日斜刺里冒出了一个穿了皇帝衣裳的郎官,今日阳安大长公主的计谋说不定就能得逞了!还有更深一层的后怕,是刘清不敢深想的——如果今日阳安大长公主不是要让女儿去献媚邀宠,而是包藏祸心,要像吕布杀董卓一般,行刺皇帝,那默许了这一切的她又在其中做了什么? 刘清只是一想,背后便是一层冷汗。她弄不清楚这念头是从何而起的,也许是她太气愤于阳安大长公主的欺瞒了。 “伏寿虽然是个好姑娘。”刘清当初在洛阳大长公主府中,也算是看着伏寿长大的,“但已经不能再留于长乐宫中了。” 蔡琰看着她。 刘清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得体会过权力交锋落败时那强烈的被侵|犯感,她每个字都像是树木被锯开时呻|吟着发出的声响,“姑母的手伸得太长了。” 蔡琰起身,轻轻合上门扉,转身望着立在窗边的长公主,低声问道:“殿下要如何做?” 小书房里只剩了刘清与蔡琰二人。 刘清觉出长乐宫夜里的静来,她的愤怒与隐晦的恨意还没能转化为清晰的计划,闻言微微一愣,道:“如果我突然要伏寿离开长乐宫,陛下会觉得奇怪吧?先生看来,要用什么理由最稳妥呢?” 蔡琰笑着摇头,道:“陛下今日同那位孙郎官说的话,殿下全没听进去吗?” “皇帝说了什么?”刘清当时全副心神都用在压住怒火上面了,自然没留意不远处皇帝与孙权的交谈。 蔡琰于是把皇帝同孙权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最后道:“这么听起来,陛下像是有些要撮合伏姑娘与这位孙郎官之事呢。” “那个孙权?”刘清虽然才说不愿意留伏寿在长乐宫,但一听皇帝要把姑表妹嫁到那么遥远的江东去,还是感到了一丝不舍与担忧,她踌躇道:“这真是怎么想得来?且不说江东路途遥远,这一去多少年不得见。更何况孙权那是什么出身,他祖上寒微,到他父亲才算是发迹了,如何能与伏寿般配?”她想一想孙权的容貌,似乎也并不如何俊美,纠结了片刻,恼道:“要怪也只能怪姑母种下的因,若伏寿真嫁去了江东,却也怪不得旁人。”